今天是几月几日?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只依稀记得前几天似乎捡到过一张11月4号的报纸,一切都无所谓――我是一个卖自己的乞丐。
寒风呼啸着钻进地下通道,一层水衣粘在我皮肤上再也撕不下来,还继续慢慢地向骨髓里蔓延着。弟弟躺在我腿上睡着了,也可以说他正昏迷着。我们已经两天没吃过稍微干净点的食物,没办法,只能每日在垃圾堆里寻觅“珍品”。弟弟的肠胃不好,拉了两天的肚子,如今已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供他消耗的了。我们盖的是那张11月4号的报纸,千窗百孔的,可还是没丢,因为我曾经告诉过弟弟:“11月4日是你的生日”的礼物。
脚前零星散落着几枚硬币,这是我们一天的工资,闪闪发光的,刺得我眼睛生疼。还记得里面那枚五角硬币是个小女孩丢的,她穿着暖和的红棉袄,小手好白、好嫩。为了这五角钱,我磕了11个响头,头发有节奏地晃动着,之后便是一阵眩晕,眩晕中看到那小女孩“扑哧”一声的笑了,伴随着钱币“叮当”轻薄地的笑了。我恨她!
周围有很多“同行”,正嘴牙咧嘴的对路人笑,还不停的吼着“谢谢!谢谢”。我始终没有对任何人说谢谢,对那些只会偶尔发发善心、将那些麻烦的硬币丢来砸人的人说谢谢不值得!我只会说:“怨你有幸福的家庭,怨你有漂亮的衣服,怨你有白皙的皮肤……”说过再看看自己,仍是几块破布包着。弟弟说我们的手象桃花,龇牙咧嘴的裂开了,露出其间的血块就是花蕊,然后,我们也龇牙咧嘴的笑开了,我想这比喻真好笑,害得我都笑出了眼泪。当时,我听见了皮肤撕裂的声音。
可能是下班时间吧,阴暗的`地下通道多了许多毫无表情、行色匆匆的面孔。“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一般闪现,湿漉漉的黑色枝头上绽开朵朵花瓣。”一个有资力的老乞丐总念叨着这句话。我掏出了一张破破烂烂的白纸,是一张卖身契。这些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的字是一位有知道的乞丐写的,大概内容是:“小女叶子,父母双亡,因要照顾弟弟,故卖身求钱……”
纸被我平铺在地上,水渐渐透过纸面,字也渐渐嘻嘻哈哈的混淆在一起。弟弟又发疯似地大吼大叫地驱赶着身着华丽的过路人,对这,我只能傻笑。为此,没人来买我。没人来救我。
花,渐开渐落,渐落渐开,我依旧饿肚子,依旧磕头,依旧恨别人,依旧和弟弟共苦。这是我的灾难,还是我的幸福?
今天的收入只有1块3角,看着别的“乞丐”捧着一堆的钱走进饭店,我只能硬着头皮到食品店前去要东西,与其说要不如说是抢,我不愿这样,但这就是我的报应,不肯说“谢谢”的反应。两个女学生端了两杯豆浆出来,热气腾腾的,瞬间我冲了上去,指着豆浆不断的逼近……握着战利品,笑了,我知道我会赢,她们绝对不会容许我那夹杂着红与黑的肮脏的手触碰到她们那美丽的校服,哪怕是一秒。
夹杂着别人的口水,弟弟的豆浆一股脑的都喝了。他说:“真好喝!”豆浆是个什么呢?我想知道。快乐是个什么味呢?我真的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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